1，蔷薇
眼睛和一朵带露的蔷薇
在风雨中摇曳着微笑
在万紫千红里
呈现孤独的雪白
夜又深了
她坐在干涸的河床里
托着下巴，微皱着眉
阅读着你的情诗
渐渐的，河床湿了
流动潮湿的火花
04年 7月12夜于临海
2，等待
目光不会碰壁
燕子般飞过一个又一个弯
从新名门饭店
到崇和门城楼
从街上一双双陌生的眼睛
到湖边熟悉的柳树
从那些断肢截首的花木
到给了我百日温顺的美梦
燕子终于飞倦了
就在你的门口停落
等着你打开房门
想和你一起垒窝
7月13夜于南京
3，我与那座城市
从前，我以一条直线的方式
偶尔穿行过那座城市
自从你的目光抚平我的心皱
心就掉进盈盈的湖水
我开始蜘蛛一样
在那座城织一张网
那千条万条的线
对于你，依旧通向四方
4，你在我的灵魂深处看守
在自虐中堕落
为了拯救
我付出十年青春
在这个寂寞的七月旅途
我害怕再一次失去控制
就把你紧紧抱住
像抱住一块石头过急流
在这个陌生而骚动的夜里
有你在我灵魂深处把守
我步步自若
不在乎任何的洪水猛兽
5，微结的锁
在你两眉之间
总有一个微结的锁
仿佛停着一只紫蝴蝶
我心头有一盆
爱的花，日夜开放
想逗引你的紫蝴蝶
我手上有一串爱的密码
试着小心又小心地去解
可我总是笨得不会解
6，追逐爱情
是的，我们坚信
呼吸爱情的芬芳十分短暂
摇曳之间，谁都会进入冰冷的黑暗
所以，他们宁愿早早地闭上眼睛
而我，绝不这样
即使这光明只有一分一秒
即使在寻找和追逐中依然痛苦
我也会不惜一切去找，去追
寻找不到，追逐不上
那是我命运不济
可我不能坐视——
美好的幻象一闪而过
更不能让唯一的一次
早早地在黑暗里消沉
7，缝合
你向西南
我往东北
在雪域高原
你找寻不属于人间的洁净
然后，一遍又一遍地
向我呼喊那里的美丽
在南京江东门
在北京圆明园
在哈尔滨“731”遗址
我用锤子的脚步敲击
时空粗暴地把我们拉远
电波却用千丝万缕缠绕
7月26夜于鲁院
8，思念
一个人的旅途在七月里延伸
一个人的黑夜在七月里缩短
我摆弄着一张无座的车票
在过道上铺一张地图坐下
火车背向你高速奔跑
我的快乐在更快地跑
躺下来，听车轮咕噜咕噜
倦意随着松懈蜜一样把我包裹
思念却在你的行囊里窜动
27夜于鲁院
9，梦
但愿今夜没有梦
我要猪一样沉睡
然而，白色的幽灵
还是撬开了房门
里面没有你的声音
也没有你的身影
我试图倾听
却听不到你的脚步
恐惧把我惊醒
求生的力量把我扶起
在我周围舞动的
是一群黑色的幽灵
29日晨于鲁院
10，你病了
在旅途的颠簸中，你病了
病痛沿着电波折磨我
鲁院里那棵高大的泡桐
落下了失去夏天的阔叶
透亮的眼睛瞬间发涩
在暴雨后的京城
我焦急地把你寻找
你不在，你根本没来京城
你还在遥远的南国
你还在遥远的南国------
——29夜于鲁院
11，迟疑
多少年来，我一直自负地认为
谁的离开
也动摇不了我心灵的高塔
现在，它哗然倒塌
你还远远的迟疑着
仿佛看一堆倒塌的积木
你是迷惘，还是冷漠
我迷蒙了
找不着飞翔的空隙
虽然我早已习惯黑暗
但眼下不只是黑暗
还有自信和信念的粉碎
——7月31日午于鲁院
12，寻找
像两盏需要点亮的灯
在黑暗里
寻找两根火柴的光芒
我一寸一寸地挪过去
向你凑近
笨得像阳光的脚步
你寒玉般冰凉的臂膀
轻轻一碰
为我碰开了一个矿藏
——8月1日午于鲁院
13，你在哪里
是强大的电流击中我
或是天塌了
我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
连电波都不能找到你了
难道你真的没有存在过
——哪怕只是一瞬间
难道你只是一个美丽的幻念
曾经那么强烈地摇曳我的魂灵
呵！上苍
你真是捉弄命运的高手
叫我有痛也不知何处痛
怎么办？
叫我怎么办呢？
天空尽头还有路吗
我必须起身去寻找
——8月2日
14，寻谒梁公墓
独自去了两回
就是没找到梁公墓
没有黄叶的黄叶村
陷入浓浓的绿色
走不到尽头的植物园
整个儿在夏日里沉默
空气中幻化着摩曼婚礼上的那阵谴责
和谴责之后的沉默
爱情也已教我准备接受
这最难堪的责骂
此刻，我在等待你的到来
陪我继续第三回的寻找
——8月5日于鲁院
15，月下两杯酒
今夜，李白的月亮
苏轼的月亮
在你我的酒杯之中
一同摇晃
一杯盛的是故乡
是东海上的月光
一杯盛的是故人
是北国的独行
一杯盛的是你的戏言
和倦怠的病容
一杯盛的是我的张望
是落寞和忧伤
今夜，半杯月，半杯酒
酒色如月，月色如酒
今夜，无言相对李白与苏轼
只有两杯酒在遥遥相碰
16，八月六日的黄昏
我急着第一个见到的是你
我急着第一个听到的是你
我急着第一个触摸到的人
也是你
手指在灵魂里骚动，骚动多时
寻找伸出，寻找触摸你的方式
那不再是灵与灵的缠绕
而是抚摸你真实的身体
我要感受你脸上的体温
我要感受你臂上的体温
甚至，我要感受------
感受你身体各部位的体温
——这一切
是我对你的第一次焦著
——这一切
让我忽略了黄昏的温度
——8月7日晨于椒江
17，七月的最后一些日子
你说：除了病菌
什么也不能带给我
我在乎你身上的病菌吗？
我奢望你再带什么给我吗？
我从你那儿
得到了最需要的
它使我的灵魂重新立起来
它使我重新开始向往未来
我还需要你别的什么呢？
如果有，那就是整个的你
18，谁能知你其中之痛
曾以为你飘忽的行踪是自由
曾以为你自由的个性是独立
曾以为你独立的思想是方向
可现在，我发现你并非如此
你是独立，但你并不自由
你在人群中早已失去自我
你不是为自己活着
你根本不是为自己活着
而这，谁能知你其中之痛
19，明天
明天已不再是明天——
钟楼上的钟指向二点五十分
在凡高的星空里
我找不着星星的位置
拉拉扯扯，推推搡搡
永远只掩藏在我的心底
在倾斜的楼群间
我眼巴巴地看着你迷失
你悄悄然擦着眼睛离去
丢下一颗心在刀尖上独舞
20，说过
说过：你拯救我
我拯救你
说过：相互不会忘却
说过的，只会锉刀一样
锉去灵魂的硬壳
说过的，总会躲在阴暗的角落
畸形地成长
我追不上纤纤衣裙
我追不上飘忽不停的身体
有人说，婚姻会使你的灵魂改变
有人说，婚姻会使你成为泡沫
我不想说，不想再说什么
语言总是苍白无力
只有默默地用你的目光
支住我心灵最软弱的地方
21，取与舍
取与舍，就像地与天
远远看去，仿佛可以相融
取与舍，却从来不曾相通
总被人用最痛的刀子去割
我飘浮在天地之间
是个子不够高
让我下不着地，上不着天
我飘浮在你的心口
是不够沉重
才倾覆不了你的旅途
22，无心的拯救
我从森林里出来
目光从黑暗迎向阳光
潮湿与阴暗的记忆
努力向另一个方向脱逃
在海上，没有语言，没有笑容
死亡和寂寞一起澎湃汹涌
我需要你的目光
需要你爱情的支撑
你像当初无心划过时
救起溺水者一样
现在，你也叶子一样
弃下我独自漂走
23，那是秋天的序幕
那是秋天的序幕——8月9日
“云娜”的风暴还在海上
哗哗然的声音已提前开始
破碎的不是窗玻璃
倒塌的不是城市
在你转身间，哗然崩溃的
是为你而垒的坚固城墙
是为你铺下的明日之轨
是为你珍爱又珍爱的心灵
就在你这一次坚强的转身之间
诗歌和思想苍白的面孔开始痉挛
24
没有你的声音，我开始憔悴
哪怕只是一天
没有你的影子，我会走失
哪怕只是一瞬
这世界是个大烤箱
我在其里不是面包一样膨胀
而是蔬菜一样干枯
这世界仿佛被你看穿
你自信能在其中安然翻飞
可你始终没有看清飞过的痕迹
于是，迷迷糊糊的你
努力着为冲破我的天空
却不料独自坠向自己的影子
25
在风暴中心，我看到了平静
在你的眼里，我也看到了平静
你的眼睛承受不了清澈的阳光
我的膝盖承受不起未来的脚步
你的飞翔高度，让我撕裂翅膀
而温和的爱不能取代暴烈
我从平静的黄昏里出走
像个孩子到激流的边缘戏水
你站在高高的远方
看着他沉落水底
26，猎人与------
在万千飞禽中
只需一眼，他就看中了你
你孤独飞翔的样子令人着迷
你凄婉无助的唳声令人心碎
在你失色的羽翼中
他看到了你的天空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情愿迷失在你的迷宫里
他把枪口从你的身上移开
移开，从天空移向大地
从大地移向自己
终于，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27，夏天垂下忧郁的翅膀
夏天垂下忧郁的翅膀
在没有雨声的海里
还我一片苍白
我坐在秋天的门槛上
没有力气站起
只指望着太阳快些回过身来
你在风暴酝酿中焦躁不安
又紧跟着狂乱失去了自己
向我伸出的手，到了哪里
——在没有你的黄昏
我踏进阿炳如水的月色里
继续与尼采结伴
在梦幻里演出的并不真实
真实的我依旧
依旧垂首在自挖的陷阱里
你醒来还说着梦的迷惘
用铜墙铁壁拒绝我的目光
是不是等待下一个季节到来
不知不觉间，我被秋天包裹
明亮的秋色扫荡我黑暗的角落
而你还披着青青的忧郁
你是不是想一直躲在仲夏里
是不是想永远站在秋天的门外
但我不能，我如水被河道引走
用冬天去检验一个人的爱情
是不是太过残酷，太过愚蠢
这又是不是你的又一种自虐
如果你无法让光亮的躯壳出走
就让灵魂伴我漫步
你可千万不要嘲笑我的怯弱
我说着自己也不太懂的梦话
戴着自己也不太明白的面具
在河床里低着头匆匆奔走
28，
夜色里的第一声呼唤
打破了城楼古老的沉默
有润透石头的雨水
打伤三千年的城砖
夏天的湖畔
开始怒放春天的花蕾
他走进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向着星空伸展自由的藤蔓
他沉迷在少年的痴情和梦境里
在没有支撑的春天徘徊
他失律的心脏，幸福地
准备去承载另一颗心跳
可无法触摸的心跳
把他引进了圆明园的迷宫
迷宫被废墟包围
他又从废墟中站起
已说不清痛苦在哪里
只想把自己埋葬
而你在哪里？
你在扬花飞处
望着湖水独自空瘦
29，
你走了，颤颤然
连头都不回一下
——把我丢在凌晨二点
从此，我落下了心绞痛的顽疾
痛时，救心丸也不起作用
起效的，只有你留下的文字
如果你是从容隐去
也许我会很快把你忘记
因为我的天空
真的难以让你轻松
而你的天空
我也不知何处飞翔
如果你能回头
哪怕只是犹豫着侧过一下
我一定会冲过天河
扯住凌晨二点的时空
30，七夕
这黑夜，是喜鹊的黑羽掩了天空
让我找不到星月的光芒
这黑夜，黑得我失了方向
是流水的呜咽让我停留
我握一团黑暗求问天地
天地在我的十字街头沉睡
我捧一片梦境安慰自己
你却躲在蛙声虫鸣里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意
在天河里一次次把目光投来
如果没有你的眼睛
我早在迷乱而污浊的
秦淮河里失了踪影
31，
往南走，是太阳刚刚走过的旅途
往北走，是太阳就要回来的路线
站在这寒冬的中心，我不知所措
除了我，除了你，没人知道春有多远
除了你，除了我，没人知道花香何处
我踯躅着，在一天天逝去的河上忧愁
你也忧愁，徘徊在没有人走过的下游
眼看着芦苇白了又白，候鸟来了又去
天黑时，你还不知我从哪个季节走过
32，面向秋天
一道又一道的堤坝塌了
连最坚固的那一道
也不能幸免
在雨后的黄昏
秋天洪潮一样翻滚
卷起那一截会思想的枯木
抽不出橄榄枝的枯木
仍然傻傻地把远方的鸽子期待
抽不出根来的枯木
仍然傻傻地盼望有一天做她的渡船
而她早在我修筑坝堤的时候
悄悄飞走
呵，秋天，我的爱情
用你埋葬一切的力量把我埋葬吧
我愿意蜷伏在你死亡的热情里
愿意在你的手指间安祥地闭上眼睛
呵，我的爱人
为我准备秋天的坟墓吧
33
暮色幽暗，雾霭迷蒙
那一定不是梦境，只是一片树林
我们习惯的视觉才暂时失明
你灰心丧气，不肯挪动脚步
你不堪疲惫，在雾霭里垂泪
这是因为枝条刺得你遍体伤痕
或是因为青春经不起迷失
虽然荆棘遍布
可疼痛也是唯一能证明爱情
黎明也许没有，但要相信
我们一定会摸得着出路
34
不是你，我不相信
如果真的不是
我会把从前的一切铭记
记住你微皱的眉
记住你浅浅的笑
记住你轻描淡写答应的一切
相信那一定也让你刻骨铭心
不是你，我还是不能相信
如果真的是你
那一行行钻心的文字
叫我如何忘记
如果真的是你
我该怎么摆脱自己
可如果真的不是
又叫我如何相信
35
梨花已经结果
梨树已经落寞
在星月的微光下，我编织花环
等待太阳的第一缕金线来镶金边
梨树在等待冬天
冬天并不知道春天有多少花朵
我还在编织你给我的梦幻
还在等待你没有履行的承诺
冬天早把春天的梦忘记
我只有自己疼爱自己
当你的枝桠上再冒出新芽
我还会把它当作那一片梨花
36
海在远方哭泣
犹如饥饿的弃婴
海涂混黄一片
平静得恰似一个傻傻的老人
在没有爱情的海堤上
我找不到自由逆行的海浪
一只美丽的寄居虾爬出来
对着我，小心地琢磨了一阵子
终于，又把红爪子缩了回去
那可是一个安全的螺壳
就在螺壳的周围
我的善意语言全部枯萎
37
遇上你的目光
我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勇气来埋葬过去
三十二个春天加在一起
也没有这个春天美丽
在你的声音里
我一天天地沦陷
我知道再也不能拯救自己
再也不能顺着旧轨道滑行
怕我一身的火焰烧焦你
你就躲在黑暗中时隐时现
我只好以全部的力量控制
不让痛苦和梦幻把你掩盖
38，秋天与夏天的对话
我脚步重重，伤痕累累
在你门外的炎热里徘徊
我不能拒绝，更没有嫌弃
因为我对你的爱不掺杂质
我的青春和激情不会久长
更多的却是悲哀和苍凉
可你拥有一颗并不悲凉的心
拥有的不是梦幻
而是生命的金色
可是，我对你不能熄灭的爱
只会烧毁你那怒放的青春
不会的，不会的
就是烧毁，我也愿意
我不能让你毁灭
可我又不能放弃
我的心灵骚动不安
我的手掌独立自信
是不是这些让你畏惧
不是的，不是的
我爱你的所有一切
是它们给了我勇气
那还犹豫什么呢
我的房门虚掩
只为试试你的意志
39，今夜
文字是有温度的
好想给你无数
可今夜，我拿不出来
你是有温度的
可今夜，你不能给我
你曾为我展开梦一样的空间
可今夜，梦在冷落，梦在萎缩
你曾为我打开心的镣铐
可还没来及打开脚的枷锁
你就从我身边滑走
但不管何时，我还坚信文字的温度
相信心跳的频率能像文字一样能够表达
40，
那片梨树林
那片梨花
还有那一地的雪
覆盖了春天
埋葬了我的昼与夜
与你坐在江边
坐在长城脚下
头上是彩虹和彩色的黄昏
我的胃因酒而江水般翻卷
这些故事都发生在夏天
风暴去时
落了一地的叶子是青的
想起你，和你说的梨花
我没看到，但脑子里
满枝满地都是青的
41
在盼望你的日子里
所有的雨点
像麻雀的翅膀扑扑飞翔
但愿这盼望的日子没有尽头
但愿它的尽头是一张罗网
可是，一场大雪把这种日子覆盖
雪退去，山影依然
依然离我那么远
42
为什么爱你爱得那么艰难
辗转反侧的一百八十三天就要过去
我的爱却历经了四季
那时，我渴望时光凝滞
那时，我又渴望时光如水奔驰
难道幸福的爱情本来就不存在
难道你只是在凡间一转就不得不离开的仙女
春天呵，我该谢你还是咒你
为什么只留下花香让我思念
为什么只给我一场春梦带进秋天
命运啊，你为什么要把我如此捉弄
我该忘记你还是永远记住你——我的爱人
期待吧，下一个一百八十三天
——秋天，冬天，还有我的手掌
不能期待——我知道我的爱情
43
你的眼神，一闪就是一个谜
一个猜不透的谜
电光般一显即逝
你的声音，一句就是一片芽
一片从早春的梨树上
欣欣而出的芽
对春天来说，我什么也不是
于是，你还在春风中飘荡
我却在秋日下渐渐收起影子
44
我的冬天没有流水
只有封冻的河床
太阳张开宽大的翅膀
把我拥抱，也把我埋葬
你在那古老的城里
走在游人稀落的湖边
或是坐在烟雾缭绕的咖啡厅里
然而，我总以为
你和春天离我如隔江的灯火
你的眼睛和你的声音
跟踪着我蠢蠢欲动的灵魂
在我眼前，泪珠砰然落地
破碎的全是你的影子
45今夜的月亮
太阳在今夜看不见的地方
照耀月亮失血消瘦的容颜
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守望月亮
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把你守望
月亮的温柔，还在脸上缓缓滑行
金桂的迷香，仍在每个角落游荡
坠落的夜露啊，留不住你的影子
在太阳来时，浮起空荡荡的目光
46
走在秋天的岸上
夏天从眼前水一般流逝
你苇一样站在水里
我捕捉不到记忆的绿色
只有芦花和水花
——在飞，在转
到河里去吧
河水盈盈
足够我一生流浪
可我，又怕被水卷走
——依然不能与你相依
为什么我就不能与你相依
是生命不够久长
还是爱情不够忠贞
为什么我就不能先下河去
是水流太急
还是因为你只是一个影子
47
坐在这样的黄昏——
钟摆在眼角的余光中闪动
像灯影里来回飞的一只蛾
错觉告诉我，那是个幽灵
坐在这样的黄昏——
一片洁白的飞羽落在春天
它被风吹动，像一只鸟儿
总在我扑不到的眼前跳动
坐在这样的黄昏——
我翻动过去的诗稿
那些沾不住灰尘的文字
一次次燃烧你的一颦一笑
48
我不喜欢电子邮件
因为它没有个性
只会把血肉掩盖
我不喜欢电子邮件
因为它承载不了手心的汗渍
更承载不了我深深的一吻
真实的纸，手写的字
能把我的体温带到你的手心
还能让你感觉到卜卜的心跳
特别是那张邮票
此刻，正带着我的吻
悄悄把你接近
49
匆匆，是你的身影，也是这个四月的
桔花和含笑，没能留住你轻巧的芳踪
匆匆，我走过柳絮，走过城墙和彩虹
却走不出你那荡漾的涟漪，也许不想
也许我根本承受不了作为过客的马蹄
那颗石子，是你有意踢的，还是无意
从此，江南在无雨的日子也微波粼粼
相伴的街道渐渐远去，直至无言消失
相聚的日子还在远方，如千年的冰雪
冰雪不化，千万年是否还把春天惦记
50
这个冬天，南国不会再有蒙蒙细雨的日子
那就随我去北国吧，哈尔滨或是乌鲁木齐
我愿醉卧不起，让冰雪覆盖我烈性的青春
在黑夜，或是在我根本无法清楚的时间里
如果还会有明天的太阳，我当然愿意醒来
如果你执意要去南方，那我就说服自己
然后，打点一生的行装去坚守我们的爱情
如果你认为，我的脚步只是个错误的美丽
那无须继续，我会迈开脚步寻找新的方向
然后，默不作声，任凭烟雨迷蒙我的一生
标签： 诗歌《在阳光下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