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读唐诗·之二十八
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李白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第一句曾经被用来作为谜面,打一个字“乍”,因为“日不可留”。在两句相比较而言平淡的序曲之后,高音骤起,或许这就是李白高调所在,“长风”、“秋雁”、“高楼”意象无不具有阔大意象。读这样的诗,仿佛听交响乐一般,节奏张驰几乎令人血脉贲张。相对于音乐的无形无质直达心灵而言,通过文字来达到类似的效果似乎更难。哪怕说自己的不得意,李白也要说得豪迈无比,而不是低首轻吟,令人同样神往。
春夜洛城闻笛
李白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这或许是李白难得的比较低婉的诗句?即便如此,到了结句的时候,仍旧是断言“何人不起”,也正是人人都起的意思。
劳劳亭
李白
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
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
短小精悍,牛刀小试。前后看上去似乎并不相干,有些类似一种倒过来的“兴”。先说一物,再叙一情。当然,这种叙事方法所用多多,而且正反两个意思都别有意味。试改“不遣”为“独遣”或“又遣”,一样诗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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