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网络诗歌之夜圣诞朗诵小记
文学报的小罗邀请我参加一个网络诗歌朗诵会。十多年前在大学礼堂盛况空前的诗歌朗诵会还在我记忆的碎片里闪闪发光，那些唯美的诗句，浑然一体的配乐，美好的嗓音，茶馆雷雨哈姆雷特点缀其中，名诗人明星般的出场，场下可以听到呼吸的倾听者。。。。。。所有这些决定了我说那就去吧在这个圣诞之夜！
淮海中路靠近上图，门面并不张扬的文华里会所一进去却是精致典雅，不到200平米的地方各路人马已经济济一堂。从墙上贴的巨幅照片可以知道这里平时是一个京剧票友聚会场所，今天却来了一批据称是部分海外归来诗人，北京、杭州、江苏、湖北等地诗人，上海本地诸多知名诗人，大批网络诗人、朗诵专家，相关媒体、乐手、艺术家。我已经十多年没有参加这种场面了，忍不住要从男宾们的长发或是光头，女宾们指尖的香烟或是超短裙之类的迹象来堆积艺术人士的意象，其实大多数人并无多少怪异乖张，与马路上匆匆而过的路人并无二致。
签名簿，节目单，诗歌杂志赠品，简短的程序。因为地方不大，一半人坐在前面，另外一半人只能站着。从人群里隐约找出一个见过面的，总算没有认错是陈东东，13，4年前读书时作为一个混子见过他，没有怎么老，还是衣着草草好象是大学里的青年知识分子。聊到一些共同认识的朋友，信息已经是支离破碎严重滞后了。说着之时，西装革履的主持人小鱼儿宣布：2003年中国网络诗歌之夜圣诞朗诵会现在开始！请女主持上场！随后见到一个已经暂时放弃了香烟的漂亮mm袅袅婀娜地登台，翻开杂志知道她叫女妖。
音响效果并不太好，加上后面站立的人们在寒暄聊天，前面几个人的朗诵没有什么印象。中间有个叫一舟的中年人，嗓音字正腔圆，动情之处眼眉生动，连着几首下来，诗没有什么，总算知道他是从北京请来的朗诵专家。期间又有个大学老师念自己的即席作品，诗也没有什么，只是开场白留了印象：诗人平时是很孤独的，今天汇集一起真的很高兴。。。。。。又有两个男的上台，一人读诗，一人翻译英文，效果不好。中间主持人还提到严力海岸张远山，可惜这些人也没有上台露面。嘈杂之时，一个叫顶楼马戏团的乐队已经在台上摆好了POSE，其中还有个年轻的老外，一场石破天惊的摇滚表演开始了！吉他，铃铛，口琴，5加仑净水空瓶，还有几种不知道名字的自制乐器在疯狂地摆弄，乐手发出模糊不清的英文嚎叫MARRY ME！还混有各种动物声音，在台下掌声的刺激下他们最终偃旗息鼓，而停止之前的一段旋律隐约是《同桌的你》，这种带有行为艺术的即兴式摇滚表演，我以为不能从音乐本身来评价，只能站在行为者要表达的意义去理解，否则很难说美感而只能是噪音。
中场休息是大家盼望的自由交流时间，一直陪着我的小罗四处散发她的名片。今晚来了大量漂亮mm，清纯的，成熟的，性感的。。。。。。我也趁此机会认识了天涯诗歌版的斑竹mm，因为有过几次回帖的经历，几句话就认识了，印象深刻的是她可以拍黑芝麻广告的漆黑顺直的长发。很多男宾都较紧密团结在某个mm身边，小姑娘忙不迭地写着通讯方式。我是中年人了还知道天高地厚就没有加入他们的行列。还有那个诗歌报网站形象大使蓝色马蹄莲，杂志上她抹胸照片很象孙悦一样曼妙身姿，现实中我偷瞧了一下，从她牛仔裤紧绷欲溢的腿形怎么看都不象照片。
下半场开始体现国际色彩。主持人请来自纽约的诗人上台，这个和善亲切的老外也采用了行为艺术----掏出一个小本，上面密密麻麻是著名商品品牌和报纸头版头条。他随机将一个Brand和一个Headline组合在一起，形成具有诗歌语言的句子。严力给他的表演进行了非常专业的翻译。我认为纽约诗人表达了这样一种观点：我们日常的工具性语言通过诗人有意识地组合运用，便如同施加了魔力一样可以变成神奇的诗歌语言。但这样的行为艺术的写诗方式不能大量实际采用，否则公众会把诗和诗人看得更不值钱。后面有个红衣红裙红靴子的女诗人朗诵了她的两首诗，我只记住了最后一句是“我爱你/好象一条鱼爱另一条鱼”。我还是汇入了给她掌声的浪花的之中，否则我担心鱼没有水会死掉。
接下来是诗歌纪念品拍卖，居然请来了执业的女拍卖师。严力一幅油画小样，从1元起价被不断推高，最终以888元的吉祥方式落棰，买主就是我附近不断报出高价的一个气度不凡的家伙，我现在怀疑他是不是默默；然后是《一行》诗刊1987年创刊号，又被气度不凡先生推向高潮，但别人比他多出100元要下了1100元；最后一件据称是爱伦．金斯堡当年送给严力的一幅抽象画作品的复制品，最后以１２００元被人要走。拿走这些拍品的人还同时附送一些诗人的作品集子，有正式出版的，也有油印的。
既然是圣诞之夜，免不了要抽奖这些传统套路。500元的美容卡，300元的美容套装什么的，充分体现了诗歌与物质生活的紧密联系。最后当然是摇滚乐队的再次疯狂，那个法国年轻人在台上大声念着什么，他褐色的头发垂下，不时抬起手高呼，整个神情让我想到基督。虽然听不懂，但他们歇斯底里的呼叫和乐器轰鸣，我感觉的是表达灵魂需要宣泄。
结束时他们在照相，我匆匆走了出来。外面寒风袭人，马路对面小超市前面站着个抖索的乞丐，他四处张望着，他也有他要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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