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在话,目前大家对纳兰容若的认知来源就两点: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以及安意如的文青小说。但实际上从这两方面得来的认知,基本都是错误的。
我们先看看王国维怎么说的:
"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人间词话》事实上,纳兰的交友方向全是汉家文坛扛把子,如:顾贞观、严绳孙、朱彝尊、陈维菘、姜宸英等等,当时乾隆还因其交友,特别点名批评纳兰容若“染汉习过甚”...结果到王国维这就变成了“未染汉人风气”。
当然,王国维鼓吹纳兰词,好赖也是从词本身来看待,但是到了安意如借助纳兰性德的人设(世家公子,伤春悲秋,深情。),吹出来的这股意淫文青风,则是让纳兰性德很悲哀的为世人皆知-------认为是黑纳兰也不为过的,因为毫无水平可言。
首先我们先来认知下清词的流派,清词坛三家鼎足:浙西、阳羡、常州。而常州起于清末且不谈。纳兰的朋友中朱彝尊、陈维菘这两位,一位是浙西派领袖,一位是阳羡派领袖。都是清代超一流的水平。就算是这些人,评纳兰都不与评价他的长调,只说小令,可见一斑。
顾贞观:容若天资超逸,悠然尘外,所为乐府小令,婉丽凄清,使读者哀乐不知所主,如听中宵梵呗,先凄惋而后喜悦。容若词一种凄忱处,令人不能卒读,人言愁,我始欲愁。
陈维嵩:饮水词哀感顽艳,得南唐二主之遗。
那么纳兰的词怎么看待?
小令顶尖。长调二流。总体观之,在清代也算的上是一流了。
第一,纳兰性德作词,唯二的倚仗是才气和深情。因此二者,所以经常能写出惊艳非常的句子,如“当时只道是寻常”、“人生若只如初见”等等,投注于小令便是绝佳。其实这牵扯到【小令】和【长调】的写法区别。小令毕竟字数少,能涵盖的内容也不多,有点像几分钟的微电影,注重的是第一时间的视觉冲击力和惊艳感,而长调却如几个小时的大电影一般,需要对故事情节、布景道具、镜头切换有所安排,这就是所谓的【谋篇布局】,而纳兰对于长调的处理则是没有技巧的,仅仅只如写小令那般写几个漂亮的句子拼凑成篇,显是不行的。
其二,纳兰词几乎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立意。这可能是跟他少年早逝有关(31岁去世),词作中大部分都仅仅是伤春悲秋,没有更多的东西去挖掘。初读惊艳,再读好看,再读面无表情....当然,这点并不是诟病,甚至算得上纳兰的好处-----最起码是真性情,不会有“为赋新词强说愁”之感。但是现存的作品中,终归还是意境不深厚,措词过于浅显了。
对于纳兰的小词,我很喜欢的,但是现在变成了“人生若只如初见,飞到霸道总裁家”了,喜欢纳兰的,纯粹变成了意淫纳兰的人设,脑残粉盲目维护、拔高纳兰及纳兰词的地位,容不得半句臧否,更可笑的是,这波脑残粉连一首纳兰性德词都可能背不下来,更遑论了解纳兰词的好坏了....这真是很可怕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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