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留得诗篇自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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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7年春,经秦牧和杨越两位老师介绍,我登入广东省归侨作家联谊会之堂。放眼巡望,面对的是清一色归侨老作家。

  虽说我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归侨,然而,我毕竟是在襁褓中回国的,应当和眼前这些自青少年时代起就活跃于南洋群岛各国文坛的兄长们有别。他们居多于建国初期便怀着报效祖国的激情和壮志,毅然决然扑进了祖国的暖怀,因之就难免比人多了几许惨淡沧桑。岁月递邅,千树鸣蝉,他们的青丝也渐渐染成了银发,命运和祖国同舟,生命和祖国同长,脚步和祖国同进,任途程时而平顺时而坎坷,时有熏风时有寒雪,时会踌躇志满时会马倒车翻,但依然苦恋祖国,一往情深地、义无反顾地翘望着正前方那幅紧紧镶嵌在深心的灿烂理想锦图。

  “溶溶晴港漾春晖”,一沛春阳景象;

  “鸟啼浑似惜春晖”,一片春媚亮色;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诗意里渗浸着浓浓切切脉脉绵绵的母爱……

  用这些名句,来形容和表达这群归侨赤子们对祖 亲的解不开扯不断的情结,是再恰当不过的了。爱国,乃他们诗魂之所系。读他们的诗,我以为最重要的是必须读懂他们的情怀;读出他们那系于母爱这情的真蕴;还要读透“春晖”两字的释义。文学的最后效果应归于人格。诚如斯言,那么,作品的艺术得失较之于作者的人格力量来,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说实在话,我只是诗作者,不是诗评家,要我从微观上对各人的作品进行逐一的艺术赏析评论,既不敢当,又力不从心。

  纵观今日中国诗坛,诗家辈出,诗派林立,诗旌飘忽,诗说纷纭,诗心浮躁,业已形成一个“絮乱丝繁天亦迷”的局面,如何评诗,教人实在无所适从。“五四”以来新诗的成绩虽然总体地被肯定着,但看法并未统一。有人认为,80年来的新诗“只开花不结果”,“只能算是分行的散文”,“属于没有规则的文字游戏”,因此结论“新诗不能算作艺术”……反观“旧诗体”,由于“紧箍咒”失效,僵硬格律被摒弃,而获得“自动解放”,并悄悄登坛与新诗平分秋色,从形式到内容大规模“全面复辟”,无疑地给“中国新诗”“雪上加霜”,从而使新诗渐呈式微衰萎。当今中国诗坛八代同堂,既各自耕耘,又同室操戈,代沟越挖越深,分歧愈演愈烈,以至新诗问题一直争论不休,诸如传统表现手法与现代表现手法之争论;明白诗与朦胧诗之争论;诗的理性与诗的感性之争论;民间写作与知识写作之争论等等,认识相距万里,观点判若云泥,一直未能找到一个契合点,而且,裂缝有深无减,可谓“东风吹,战鼓擂,谁也说服不了谁”了。在这样的情势下,诗人和诗评家除关门自己写作和发表一己只见外,谁都碰不得,徒感无奈,徒叹奈何?!这也可说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实践,着实需要时间,就让我们都耐心等待着。

  这册诗集的诞生,反映了多彩而真实的岁月和历史,反映了归侨作家联谊会的存在,反映了新老两代归侨和侨眷作家对诗歌艺术的热爱和追求,反映了这一群人的情操世界、心灵火花和忘情愉悦。每首诗作都是他们的辛勤结晶和才华表现,艺术上的高下深浅都只能代表着他们自己,证明着他们自己。作家的本质体现是创作,作品常常被视为亲生儿女,丑美并不在意,最重要的是承认她、珍惜她、展现她,让“血缘”伴随终老,乃至身后永远。

  “自古英雄多寂寞,唯有吟者留其名”,“名山金匮非吾事,留得诗篇自纪年”,这便是对这部诗选集的价值所在的诠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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