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同
宋代的中秋夜,是不眠夜。那里的夜市,通宵不休,玩月游人,达旦不绝。
观月,大致开始于魏晋时期,但未成习。经过唐朝咏月诗句的渲染,宋时的观月,沾染了更多感物伤怀的情绪,苏轼的那一首经典名词《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便是最好的说明。
松溪泛月图 南宋 夏圭
宋人,特别是南宋人,好画月。
他们的画,不纯以技艺感人,也不会任情感肆意流淌至滥情。他们画笔下的墨迹,温和而自持,直观看去,一种恰到好处的自制力,默默掌控着画面。南宋画家夏圭的《松溪泛月图》,便是最好的说明。
《松溪泛月图》局部
这是典型的夏圭之作,承自马远,上追李唐。
整幅画简淡清旷,只有近景的几株松树,天际的一轮明月和一叶泛行江上的小舟。乍看,《松溪泛月图》极为沉静,因为松和月,皆为静,但它并未因此陷入呆滞,相反,舟下泛起的波纹和舟上摇桨的船夫,使处于静止状态的画面,灵动了起来。
《松溪泛月图》局部
若由前向后观看,此画也是极为有趣——两棵交叉的松树落于下方,相对具象;中景的人物不求形似,只表明姿势,是一种“意”的存在;最远处的圆月若隐若现,空灵巧妙。
从前向后,化实为虚。有意思的是,前景虽实,但多数看画人的重心却不在实处,那一舟游人或一轮圆月,才是视觉的最终落脚点。禅宗里“脱落实相,参悟自然”的奥秘,也正在于此。
《松溪泛月图》局部
再看那一轮满月,挂于夜空,不争不抢。夏圭对其略为勾勒,内以暖色藤黄示之,外用冷色淡花青晕染出月晕,简单中透露着细腻。
宋人张孝祥在《观月》中写道:盖中秋之月,临水之观,独往而远人,于是为备。
临水、独往和远离人群,是这位词人的观月感悟。我们或许不必如此,无需这般繁琐的仪式,但偶尔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向上仰望,看一下“古人的月”,未尝不是一件舒畅之事。
中秋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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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一奥,文字工作者,长期从事中西艺术史和人文历史等泛文化内容写作,目前所有文章均发布在微信公众号 LCA,如需阅读更多精彩文章,可搜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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