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霖铃 “这首词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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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篇词是柳永众多词作中的顶尖之作,也是宋词中的名篇。

那么,这首词到底好在什么地方?唐圭璋先生说:“此首写别情,尽情展衍,备足无余,浑厚绵

密,兼而有之”(《唐宋词简释》)。俞陛云先生曾经赞赏道:“客情之凄凉,风景之清幽,怀人之绵邈,

皆在‘杨柳岸’七字之中”(《唐五代两宋词选释》)。

  刘永济先生亦称颂说:“ ‘今宵’二句,传诵一时,

盖所写之景与别情相切合。今宵别酒醒时,恰是明早舟行已远之处,而‘杨柳岸、晓风残月’又恰是 最凄凉之景,读之自然使人感到一种难堪之情”(《唐五代两宋词简析》)。另外,“执手相看泪眼,竟 无语凝噎”二句,亦深得唐圭璋先生青睐,说其妙写“临别之情事”,是“传神之笔”(《唐宋词简释》)。

上诸说诚善,但犹有未道出之处。比如,此篇词中描写的别离和通常的别离有什么不同呢?在 这里我们可以先来比较一下。

同是写离别,王勃之《送杜少府之任蜀州》、王维之《送元二使安西》、李白之《送孟浩然之广 陵》、高适之《别董大》等,也是别情浓浓,难分难舍,但词中多情绪高昂,甚少愁苦。

  大概是行人的目

的已明,故行步坚实、目光豁朗,而无两脚悬空、两眼迷离之感。而柳永就大不同了。一首怒发冲冠 的《鹤冲天》(黄金榜上)在前,一道“仁宗皇帝”“且去填词”的圣旨在后(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引 《艺苑雌黄》),直到年过半百方才凭特奏名身份被取为进士(清乾隆《福建通志》),其间是饱经谋生

立命之艰难且漫长的历程。

  而且,这个过程又是伴随着很多次和京城的痛苦告别的,本词之所写便 是其中的一次。在此之前,因为“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的狂言恣语和之后流连“烟花巷陌”

(《鹤冲天》)的实际行为,以及创作出数量巨大的华词丽曲,柳永极其狼狈地获得了“浪子词人”和 “无行文人”的名号,而自己的仕途也因此变得更为艰难。

  吴曾曾在《能改斋漫录》记载,一次进士考

试,“临轩放榜”时,仁宗皇帝特地黜落了柳永,并斥责道:“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无疑,仁宗皇 帝的态度是非常生硬乃至决绝的。但词人并不会轻易放弃理想,因为像众多封建时代的士人一样,

求取功名乃是他早就确定下的人生目标。

  那么,柳永此时便需要改变自身,重塑自己的形象。那就 要放弃自己所沉湎的依红偎翠、浅斟低唱的浪漫生活,离开那个让自己声誉狼藉之地——京都汴 梁,完成这艰苦的自我救赎。但离开后会有什么结果呢? 一切都会好起来吗?他对这是一点把握 也没有的。因此词人便心生迷惘!看词中所写:“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天地是如此 之阔大,而前行之路却是荆棘遍地! “烟波”之为浩淼,“暮霭”之为迷蒙,“千里”之为渺远,“沉沉” 之为郁重,在这种情况下,这“去去”的行程如何走得进、又如何走得出啊!但他又必须得走进、又必 须得走出,即便要伴随着无法摆脱的离别与痛苦,要忍受着无可容忍的愁苦与孤寂。

  这样看来,在

意脉结构上,承上启下的“念去去”二句,似乎就成了全词的中心句、核心句。其他的情景摹写,还有

那些令人拍案叫绝的佳句,都是由此生发开来,又由此生发开去的;词中一切的凄凉和感伤,也都是 以这为背景,为铺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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