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一场拯救80后的诗歌命名
文/雪 马
中国的诗人们走南闯北,历风经雨,哪怕出生在80年代的后生,进入21世纪也有些年头了,曲指算来也快奔三的人了,现在是该到了一定的清算和划界的时候了,再糊涂和自欺下去则只能让可笑之人耻笑,而可笑之人向来是自有阴谋和阴险的。
中国的文学史家们,还有诗人们向来都有命名划代的嗜好,我也姑且按“代”来划之,为进入21世纪的80年代新诗人们唱调命名,让他们撒娇的时候好有个去处,也算是个娘家吧。况且人行走江湖都有一个名字,好让世人有个辨认的方式,更何况我们这些自命不凡的诗人呢。
中国的诗歌场历来是个名利场:成名者和未名者,资格老的和资历浅的,男人们和女人们,年代和年代之间,一直都在相互反抗和抗争,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是人类的劣根性在作怪,也是历史前进不可避免的规律。其实,每个时代,每个行业,也都存在着这种矛盾,让我们无可逃遁,也无路可逃。基于此,我们这一代年轻人与其让人漠视和宰割,等待着历史消积地来认同,不如我们自己主动出击,为自己寻求到一条尽快通向我们理想的道路,争取到我们这群人应有的机遇和舞台。不过说句实在话,一个群体也需要一个整体的身份来发出自己崛起的声音,不然就是游兵散将,群龙乱舞,无法与即得势者的压迫和打压进行抗争和抗衡,这就是为什么要将80年代人重新命名为“新一代”的原因和目地所在。
新一代,顾名思义,就是新的一代人,就是从思想、学养、经历、经验、感受、认知等方面与以前的诗人代际有着明显的区别,甚至谈得上是一次决裂和一次背叛。从年龄上来划分,新一代应该是从80年出生的人开始,然后,延续到另一个新群体的自然诞生和形成。我觉得80年出生以来的这群人与70后、60后等年代是有着全然的不同的,从他们出生的年代,生活的背景、所受的教育、人生的阅历、个人的体验等都可以看到80年代人应该是崭新的一代,他们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认知体系和人生体验,是可以和以前任何年代割裂而独立存在的一个群体。而且他们年轻、锐利、自我,不妥协,思想开放,有自己的主张,与时代和生活紧靠,并且有的已经表现出了他们不凡的才华和惊人的天赋,一部分这个群体的先行者在前面为他们杀出了一条可供借鉴的榜样之路。说到这里,我们也来看看以前的诗人的代际情况吧。
中国现代诗歌是从以胡适为先声的“五四”白话文学运动开始的,一直延续到80年代,出现了像闻一多、徐志摩、戴望舒、卞之琳、何其芳、艾青、藏克家、彭燕郊等一大批具有开创性的代表诗人,他们解放了中国的诗歌之锁,打开了中国的诗歌之门。而当代诗歌是从以北岛为领袖的朦胧诗派开始的,其代表诗人还有食指、芒克、多多、黄翔、顾城、舒婷、杨炼、江河、林莽、王小妮、梁小斌等,这个诗群潜涌在文革之中,爆发在文革之后,是对专制时代的对抗和反叛,唤醒了良知,复苏了人性,洞开了精神之门,爆炸了思想之域。随后又以于坚为首的第三代诗人运动开始崛起,其代表诗人还有韩东、西川、李亚伟、孙文波、翟永明、柏桦、欧阳江河、张枣、杨黎、王寅、海子等,这个诗群其实是对朦胧诗派的不满和抗争,努力摆脱其集体抒情的阴影,重建个人的经验和价值,他们以个人鲜明的面孔发出自己的声音,并确认了诗人个人的身份和位置。再后来,就是以黄礼孩和沈浩波为主要推动者推出来的“70后”诗群,其代表诗人还有:胡续东、孙磊、谭克修、宇向、周瓒、尹丽川、溜溜、朵渔、魔头贝贝、谢湘南、颜峻、朱剑、远人、康城、欧亚、刘春、刘川、阿翔等,他们最初大多是在《诗歌与人》和《诗江湖》、《下半身》等平台上集体亮相并不断浮出水面的,然后再独自在内外的双重夹击下继续艰难的行进着。到了90年代,中国的诗歌开始瓦解和纷争,诗人们不再从诗歌层面出发,而是以争夺更大的话语权粉墨登场,在极大程度上削弱了诗歌的力量,暴露了诗歌的弊病,最著名的事件是“知识分子”和“民间立场”的诗人们的互相讨伐和谩骂。其实,在我看来,这样的一场同年代之间的大内讧和伪争论是没有多少意义和价值的,最多算是一场鸡犬不宁和狗急跳墙式的欲望闹剧罢了。
进入21世纪,跃入人们视野的,是中国最年轻的一代诗人,他们代表了中国诗歌未来的新生力量,他们的代表名字如下:南南、张小静、水晶珠琏、雪马、余毒、张进步、王东东、老刀、肖水、谷雨、单和、郑小琼、唐不遇、阿斐、南方狼、丁成、莫小邪、春树、刘雯、鲁冰、冷若梅、小古、王也、马随、左夷、袁炼、荒地、刘定光、刘永涛、刘脏、明朝木马、巫女琴丝、安安、无花、张紧上房、潇潇枫子、西毒何殇、嘎代才让、田家、玉生、果酱、李傻傻、山上石、木桦、韩放、杨麟、他爱、三米深、泽婴、田禾、多马、殷明、溪杨、弥撒、初清水、白木、AT、麦坚、何伪、罗松明等,并还将陆续涌现出一大批更年轻更生机的诗人。他们是以延续“70后”这个概念命名的所谓“80后”一代,他们先是在风云的网络舞台上展示自己,进而在传统的纸质媒体上开拓自己,最后有的以出版自己的作品集作为诗人坚硬存在的武器。而这群被人为强加命名为“80后”的在场者们,他们自己现在已经感到十分反感,甚至厌恶,因为“80后”这个完全以年代来定义的空洞概念已经束缚了他们,使他们在上上一代甚至上一代面前谈论自己的时候,容易产生自卑和自贱的情绪,使他们不能勇敢地表达自己,真实地裸露自己,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已经完全不能给他们带来新的动力和活力,只能使他们感到误解和屈辱,甚至羞于承认自己的年龄和身份。况且先前所谓的“80后”这一概念,只不过是沿用了“70后”这一概念,而“70后”在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和任务时,这个概念也就随着这代人的成长和成熟而不断消解,最后消亡了,如果80年代人再来借用,只是袭用了“70后”概念的空壳和延续了“70后” 概念的消亡而已。
其实,对一代人的命名,有时是徒劳无益的,甚至是一种自戕,但有时命名得好的话,对一代人的成长和崛起,却是一种催进力量,甚至是一种历史推动。“新一代”这个概念有如此底蕴和力量,它是以时代为背景,站在历史的高度为80年出生以来的这群人来命名和代言的,体现了他们的生命特色和创作特性:新,并且一代人都在新。即使在这个为群体命名的代言名称下,每个人并不是一个同体,更不是一件件复制品,而是一个个鲜明和鲜活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和主张,能自由的发出自己的声音,只是在整体上和那些腐朽而顽固想压制“新一代”崛起去抗争的时候发出集体的声音,使我们自己拥有了共同而强大的旗帜力量,并使自己尽快在这个旗帜下成长和成熟起来。而所谓的“80后”这一以年代命名的概念,因其自身的狭隘和陈旧,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和价值,把它放在80年代人身上,只不过是书商们和出版社的圈套,金钱和利益的陷阱,如果现在还继续套在这群人身上,对80年代人不仅是一种心灵上的束缚,更是一种精神上的迫害。所以我一直认为“80后”是个伪概念,于真正的写作,于这代人的身心都无益,甚至是一种戕害,必须进行改名换姓,还80年代人一个真面目,给80年代人一个新面孔。2006年的时候,当人们还在津津乐道“80后”这一伪概念时,我率先提出了中国“新一代”诗歌,在自己文章里和大学讲座里进行小面积的阐释和推广,对80年以来出生的这一代人,进行重新命名和定位,让他们在更广阔的时间和空间里生长,这是对“80后”这一概念的颠覆,也是80年代人一次全新的开始。在这次全新的起航里,不仅需要先行者,更需要后行者,不断的加入进来,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源源输入诗歌的新鲜血液,充实这个概念,更新这个概念。
时代在前进,生命在更新,我们已经站在了历史的新起点上,我们有什么理由还对已经发出死亡腐朽味的“80后”概念依依不舍呢。新的时代,新的命名,这是这代人成长的需要,也是这代人崛起的必然,“新一代”必将成为这一代人的标志。
现在已是新的世纪了,我们这群出生在80年代的年轻人勇敢的给自己重新命一个准确而大气的名:新一代,我想是极有必要的,也是很有意义和价值的,当这个群体集体登上历史舞台的时候,将是一个个鲜活个体、雄厚个体出现的时候,那时中国的诗坛将是一个诗人纷呈、英雄倍出的时代。
2007/10/16
晚于艺术村
标签: 艾青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