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言
中国有句老话,说的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是说从众多文化成果中很难选出冠军,文化和体育竞技是有区别的。例如唐朝有那么多优秀的诗人,各有各的风格,但很难找出一位技压群芳的诗人。中国古代的论诗著作,从不给诗人排座次,而是指出各自的特点。例如“郊寒岛瘦”或“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如此评论符合文学作品的创作规律。文学作品如自然界的植物,松竹梅兰各有特色,也就不能放到一起进行评比,因此从逻辑上就找不到一个评价尺度。硬是要组成一个机构去选冠军,这个机构只能是专制霸权组织,把一种评比结果强加给所有的人。所以说诺贝尔文学奖从最初设立就是一场专制文学游戏,曾经有一度曾被人们当成了文学的最高奖赏。一百一十年过去了,大多数人认识到建立一个世界文学法庭,由十八位瑞典“法官”评定出全世界最好的文学作品,是一件荒唐的事情。马悦然最近扬言辛弃疾可获诺贝尔文学奖,这是他不了解中国诗词全貌。古代有数不清的诗人都不在辛弃疾之下,与他同朝的苏东坡,李清照,柳永、欧阳修、秦欢、周邦彦、陆游等人都是文学史上举足轻重的大家,怎能说他们都不如辛弃疾?用一元的线性思维去评价立体的精神产品,已经犯了方向错误,这也是诺贝尔文学奖的悖论所在。上世纪后期,诺贝尔文学奖已经引起各国公众的质疑,进入21世纪,各国文学界和读者已经不把这个奖项当一回事。其实早在一百多年前,居里夫人就把诺奖的实质看清了,她虽然在8年间两次获诺贝尔物理学奖,但她还是淡然说:“奖项只是玩具,玩玩而已。”这是理性的正常思维,可是中国文坛大多数作家长期对诺贝尔文学奖的推崇,已达到非理性的地步。许多著名作家写作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这个日益衰败的奖项,这一现象很令中国广大读者所不解。
2012年莫言获了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中国文坛表现得异常兴奋,似乎久已郁结的诺贝尔文学奖情结终于得到舒解。曾经赞美过莫言的作家和评论家,纷纷弹冠相庆,炫耀自己的先知先觉。以前一些不喜欢莫言或批评过莫言的评论家忙着改变观点和立场,也称赞开莫言了。不改变观点坚持继续批评莫言的评论家已经屈指可数。他们在势单力孤的困境中,还要承受被批评的强力打压。例如李建军,在莫言获奖后因在《文学报》上发文章批评莫言和诺奖,而受到严厉批评。《收获》执行主编程永新在批判李建军的同时,还发誓从此不再读《文学报》。因一篇文章,而否定一张报纸,这在过去是很少见的。我听说过“因人废言”,还头一次听说因文废报的事情。
总之,中国文学界的主流势力是把诺贝尔文学奖视若神坛的,当然也就把获了这个奖的莫言捧为神。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由于不再重视这个奖项,所以对莫言的获奖表示出冷淡与麻木,只有瑞典和日本两个国家的文学界发出并不强烈的赞美之声。德国文学评论家顾彬在莫言获奖后仍坚持批评莫言,他的意见反映在对他的访谈中。
诺贝尔文学奖终身评委马悦然看到中国有人批评莫言,很是愤怒。在他看来他参与评选出来的获奖者是不能反对的,只能当成神去顶礼膜拜。他多次强调莫言揭露中国社会不公正的政治功绩,从没有对莫言作品进行艺术性与思想性方面的评价。
莫言获诺奖已经一年多了,国内外文学界对于他的得奖有着两种对立的看法:赞美和批评。
由于争论的双方都处于莫言获奖所掀起的兴奋浪潮中,没能冷静下来对莫言作品进行深入研究,所以广大读者只能听到喊好和喊坏声。到底莫言的作品好在哪里或坏到何处,还是不甚了了。可以说莫言的获诺奖,给中国文学界带来了一片混乱,显示出中国文学界的脆弱和无以应对。
这时的文学责任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对莫言的作品进行本体研究。经过研究再评价莫言,再说好坏是符合批评规律的。
虽然许多国家(包括瑞典)的官方机构和文学界一直忽略中国评论界的声音。但是从长远来看,对中国作家的作品最有发言权的还是中国评论界。例如《红楼梦》,中国的许多红学家还没有弄明白,怎么能要求外国人能弄清楚呢?难怪马悦然喜欢《西游记》不喜欢《红楼梦》,他曾说《西游记》可以评上诺贝尔文学奖。对莫言的作品正确的评价只能来自中国批评界,怎能由着马悦然那些人说三道四呢?这已经不是什么民族意识与民族立场方面的事情,这是一种文化常识。
我虽然只是身在塞外的草根评论者,但是我想试着去对莫言作品进行本体性研究,以尽到草根评论者的文学责任。
我在电影《红高粱》上映后,曾著文批评过这部电影宣传暴力的思想倾向。后来我在《批评九位著名作家》一文中批评了莫言的一些作品。这篇文章收到我的《听雪集》(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8年9月出版)当中。莫言在与李建军的武夷山争论中,表现出对《与魔鬼下棋——五作家批判书》(中国工人出版社2004年出版)一书的强烈反感。其实我在这本书中批评的是二月河,并没有批评莫言,批评莫言的是李建军。莫言对批评五位作家的评论家都很反感,并且还点了蒋泥的名。
我过去没有系统读过莫言的作品。在莫言获诺奖之后,我读了莫言的所有长篇小说和许多中短篇小说,并进行了深入分析与研究。我还找来评论莫言作品的文章,有的在报刊上,有的在网上,还有的已经汇集成了书。无论是肯定莫言的评论,还是批判莫言的评论,我都认真拜读和研究了。以上这些工作占用了我半年多的时间,我从中得出的结论是:莫言的作品存在着严重的病象,指出这些病象是中国文学批评界的一项迫切的任务,而以往对莫言的批评并没有打中莫言作品的要害。于是我用一年的时间写出这本《批评莫言——九评莫言作品之病象》的书,十几万字就用了一年时间,这是我写得最费时的一本书,我写得很认真,也很吃力。
中国和世界的文学理论正处于多元碎片化状态,并不存在一个大一统的权威性文学理论。我只能按照我的文学与美学理念,对莫言作品进行批评,只能是一家之言。
文学是我少年时代就有的爱好,数十年坚持文学创作也是出于对文学的深切热爱。我没有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虽然出版了十几本书,却从来不参加任何评奖活动。因为我的写作没有任何功利目的。从我接触文学开始,文学在我眼里一直是纯洁的、神圣的。我值得自慰的是我几十年一直坚持着文学的操守,甘愿为我热爱的文学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这样的草根评论者,没有职权,没有混进任何一个有势力的文学圈内。在莫言几乎成为一个文坛之神的时候,在电视、报刊等强势媒体一边倒地肯定莫言的时候,我的这本书很难出版。我记得2006年我写的《批评于丹》一书,就拖了半年才得以出版,最初只能发表在《天涯社区》网的“散文天下”的栏目上。这次这本《批评莫言——九评莫言作品之病象》也只能发表在网上。我仍然选择《天涯社区》网的“散文天下”和“乐东版”,同时我还要贴在《凯迪网》的“文化散论”上,这些年我的许多文字都是贴在这两个网站上。由于全书达十五万字,我只能分九次贴出这九评,每评都有一万多字。
内蒙古的《北方新报》一直支持我,这次他们选取“九评莫言”中的一些内容,发表在报纸上的“读书”版上,每周刊发一篇,从2014年元月持续到现在,已经发表了二十几篇。
我这样的草根评论者,学养有限,如果能给国内外研究莫言作品的人们提供一些信息或开启新的思路,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的这段引言,主要是写给网友们看的,因为最早接触到这本书的还是网友们。我感谢网友们以往对我的支持,希望这次能再支持我,给我及时提出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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